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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女老闆經營和"范"及"小妹我"的三人貿易公司裡,待了大概將近半年,我真的好累,星期六是上全天班的,只有星期日可以休息。可是我常常為了要等重要的電話,才能知道隔天的進度,廠商是否已將我們的訂單排下去生產?客戶是否願意接受稍早的報價?A客戶不要的價格,B客戶是否能接受?廠商的貨隔天是否可順利包裝、裝櫃、出貨?報關行是否已將我們的櫃子訂OK了?通常我們的貨都是走散裝併櫃,所以訂貨櫃的時機要抓好。

種種足以累斃工讀生的大小事,常常讓我晚上沒辦法去上課,等公車時即坐上反方向的公車直接坐回家睡大頭覺補眠。辛苦的程度,連媽媽晚上在家接到學校教官打來的電話,媽媽都可以幫我圓謊說我生病了在家休息,現在想來還真是辛酸呀~ 多虧媽媽體諒我,也並沒有責罵我,畢竟我不是翹課跑去外頭鬼混呀!

毅然地,決定辭去這個磨練當訓練、吃苦當吃補的工作,再另覓同學常常傳說的那種輕鬆的辦公室小妹,三點半就可以好整以暇地等待四點下班,漫步走到公車站旁,到了學校,輕鬆地到餐廳福利社買飯回到教室,等待五點半機車的降旗典禮,啊!那是多麼天堂般的工讀呀!

大概在家磨蹭了一個多星期吧,找到一個位於中興百貨樓上的貿易公司工讀小妹,要會英打、英語普通OK、講話應對反應要好。那當然沒問題,我果然一試就得那秘書小姐的緣,她姓"唐",後來我都稱呼她為"唐姐",在後來又後來的日子裡,唐姐對我還是像當初對小妹妹那樣的好,現在想起來,還真是愧疚於她呢。

在民國77或78年那時,中興百貨是當時百貨業裡業績數一數二的呢!能在這棟看起來高尚又時髦的建築物上頭工作,對當時小妹妹的我真是新鮮!我的工作很簡單,早上簡單的清潔辦公室環境,等老闆陳先生的合夥人"許先生"進來時,幫他泡一杯指定配方『一湯匙咖啡、一湯匙奶精』的咖啡,他就會拿起報紙很嚴肅地看他的報紙,不太跟我及唐姐對話。

然後大約十點鐘中興百貨樓下的超市營業了,就下樓去幫老闆陳先生買他每天固定要喝的黃酒、新鮮葡萄柚汁,還有買洋芹菜幫他洗乾淨之後,他會當生菜沙拉吃,說這樣有助排便。喔~ 說到這個陳先生,他是個大約六十多歲的人吧?在當時我覺得他可以當我的爺爺了,可是他還很不認老,跟能幹的前妻離婚之後,將兩個兒子栽培到國外唸書,都非常有成就之後,他非常非常想要再婚。

唐姐會偷偷把陳先生說的話告訴我,說他有時會將唐姐幻想成"再婚對象"地問唐姐是否可以接受年齡大很多的男人?每次陳先生只要講到這樣子的話,可愛又俏麗的唐姐就會氣呼呼地從他房間跑出來,很不顧形象地開罵,都幾歲快進棺材的人了,怎麼會做這種白日夢?弄得我是哭笑不得~ 唐姐也會在氣過之後,想想不該罵他那麼難聽,畢竟他年齡大了,也是他的老闆,是該保留一些尊重的。

忘了說明,唐姐會從陳先生房間裡(公司是住辦合一)跑出來,是因為陳先生洗頭髮自己不好吹,都會依賴性地要唐姐幫他吹乾。而唐姐把他當成是父親輩的長者,自然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想法,幾次之後,在陳先生說出那樣奇怪的話時,唐姐因為跟他熟了,所以就會口不擇言地罵他了。只是在我這相處還不算久的小妹看來,倒是覺得很有趣罷了。

在這兒,每天上班就是看樓下精美設計的櫥窗、高貴時尚的化妝品、名牌衣服、鞋子、包包,都是我看得到買不起的。而同樓層還有當時很有名的婚紗設計公司"夢工場",現在還在不在,就不曉得了。工作上學到的,比較特殊的是我們有一台電報收發報機,唐姐會教我使用打字的方式,將一連串長長的商業書信,簡化打出電報用的紙條,再讓讀報機發出去,對方就是以接收的方式讀取,再接受我們發出的訂單。

除了這個之外,其他的倒是很輕鬆,常常可以空閒地自己學英文,看學校的書,也只有在這個工作,我對於學校的月考、期末考,才不致於恐慌,因為這裡真的讓我有許多時間可以把書唸好,不至於像之前的工作,累到我的學業被老師警告快被留級了……

可是,大約做了幾個月吧?忘了,我又漸漸地覺得無聊了,況且,當時我越來越愛玩了,雖然仍然只有星期日可以休息,可是我卻想要有更多的收入可以讓我存錢、及買些出門玩的行頭,於是~ 沒有多久,我又提出了辭職的念頭….. 【待續】

【註】陳先生的長像,很像老夫子裡的老夫子,瘦瘦的身材、慢慢的動作,戴副金框眼鏡,不過陳先生的頭髮比較濃密,不像老夫子是禿頭。想不到在若干時光之後,我不是以小妹的身份又回到那裡工作,而陳先生再婚娶了一個他引以為傲到了40多歲仍然是處女的老婆… OMG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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