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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在服飾公司的工作,轉而應徵貿易公司的工作,當然也還是當小妹囉。

因為唸的是綜合商業科,對英文有興趣,於是想朝國貿發展,期許將來可以當一名很能幹的國貿秘書。(今日看來,計畫總趕不上變化呀 )

這家貿易公司是經營布料出口的,主要客戶是香港的布商,聽說那些客戶聚集的地方就像是台北迪化街、西寧南路、永樂市場那邊一樣,是許多布商的集散地。

我們貿易公司小小的,只有一位女老闆、女業助、和小妹我。公司位於一棟好像是12層樓裡的四樓,小小的,它原本的面貌應該是間小套房,被我們的女老闆租來當貿易公司。

女老闆人長得高高的,身材很好,算是漂亮的。她是銘傳畢業的,那時候,與北士商同樣位於士林的銘傳商專,是我們預定升學的一個很好的目標,當得知女老闆是銘傳畢業的,心裡對她有一股敬畏的感覺。

女業助,姓范,所以女老闆都是叫她"范"一個單子,而小妹我,即是名字前加個"小"字囉。^^ "范"她長得肉肉的,五官卻很可愛,頭腦反應也超好,在精明幹練的女老闆身邊工作有一段時日了,所以她很習慣女老闆那種急起來時口不擇言的恐怖模樣了。但... 初來乍到的小妹我,可沒那麼容易習慣,幾次女老闆在外打電話回來要查某某廠商、某某人的電話時,我總會緊張到把桌上的文件翻到飛起來,支支吾吾的更不用說了,好幾次,不過過了幾秒,她不耐煩了,就會很兇地要我快一點!好幾次下來,逼得我會背上一百多組的電話號碼,那時候,還不流行大哥大,也可能是年輕吧?背電話號碼對我來說,後來變得是很習慣的一件事了。

女老闆有時候會在我急著四點要趕去上課之前,從外面回到辦公室。幾次她問的事情,她覺得我都沒有處理好,就會質問我,這一整天都做了什麼事?怎麼那些應該要催的事都沒有進度呢?我心裡OS說,當然有做事呀,可偏偏妳都問到我還沒有進度的事嘛.... 在心裡哭泣著,卻不敢回話.....

逼到狗急跳牆... 喔,不是啦!逼到我應該改變工作報告的方式吧?於是我每完成一件事、每有一個進度時,在她打電話回來隨便問話的時候,即會主動報告給她知道,就算那幾件事都是她沒有開口問的,我也會一一報告,也會跟他說哪些人來了電話,我怎麼回答的。

慢慢地,這樣的方法奏效,因為沒有再被兇我都沒做事情了。而跟"范"學習的一些做事情技巧,比如:客人來辦公室時,絕對要把桌上的文件收的很乾淨,樣品櫃上的布塊,也絕不能標示是某某客人訂購的,因為他們不喜歡買到與其他客戶相同款式的布樣,而某些款式在香港賣得很好的,他們也會希望在台灣買回去賣,所以我們對於這些客戶間的保密方式,做得很徹底。

對於香港人的精明,有次真的見識到了,一位跟女老闆私交不錯的唐先生,到辦公室等女老闆時,只有小妹我在,他可能看我很"沒有",所以呢~ 在我面前居然敢翻女老闆桌上的文件,也去翻布樣櫃上的布,最誇張的是,他還翻了垃圾桶.... ... 很扯吧.... 後來,女老闆回來了,小妹我當然把他的一舉一動偷偷報告給女老闆知道了.... 呵呵 像這樣主動報告,她自然會模糊焦點,就不太會記得要問東問西的....

在這裡有件恐怖的事,讓小妹我到現在還餘悸猶存...

話說有天上班時,樓下的管理員、外面、都一如往常.... 到了大概接近中午了,我想要外出到馬路對面去影印文件,按了電梯,電梯門一開時,我低著頭很自然地要跨進去裡面,卻猛然遭到左手邊電梯按鈕旁的一位男人阻檔我,右手邊的一位男人同時喊出:『小姐,妳不能進來!』剎那間,抬頭看到正前方一塊木板上綁了很大塊的橘色帆布,而在橘色帆布的最上方掉了幾撮頭髮。

我同時問了:『那是什麼?』電梯門已經關上了。愣在原地的我,馬上知道... 那是屍體。跑到後面陽台往下一看,果然是警察和憲兵隊的人在樓下,搬了一具具蒙上橘色帆布的屍體,正要運送上車。

眼淚~ 不聽使喚地猛掉下來,我的心臟像是要從喉頭跳出來的樣子。我居然看到電梯裡立起來的屍體,雖然她被蒙起來了,卻看到她掉出來的幾撮頭髮..... 腦海裡,都是那頭髮垂在帆布上方的影像....... 哭到"范"回來了,她陪我到樓下瞭解狀況,我才停止哭泣。

原來是,一女二男在九樓瓦斯中毒死亡了。因為其中一位男生是憲兵,前一晚上應該要回部隊的,居然徹夜未歸,一大早打電話到住處沒人接,找到家裡來了,硬是把門打開,才發現,他們都死亡了......

因為這件恐怖的經驗,讓我有好幾個禮拜不敢搭電梯,至今餘悸猶存.....

不過,在這個貿易公司的打工,讓我學到非常多的事情,舉凡訂單的 follow up, 與廠商的洽談、進出口帳務處理、銀行押匯、對布料的製作流程基本概念、與人應對進退、怎麼樣與緊張型的主管相處、事務處理的細節等等,那時18歲的我,這樣子的事務處理工作能力,已經比同學來的進步很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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